读者看了《太白山记》人物中的林林总总的生生死死,谁也不会想到贾平凹自己也有过一次生与死,而且他还写了遗书。
真的,是贾平凹的亲笔遗书!
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:
一个夏天的午后,贾平凹与他的一帮文友相聚在方新村。大家约定,第二天结伴去华山。
在临开车前半小时,大家都到齐了,惟独不见贾平凹与他的妻子韩俊芳。
正在大家猴急的时候,贾平凹在方新村的房东老党跑来了。他说,贾平凹与韩俊芳吵架了,不去华山了。
最后,除了贾平凹与韩俊芳,大家心绪索然地去了一趟华山。
……
孙见喜在《鬼才贾平凹》中,对贾平凹与韩俊芳的争吵和贾平凹的自杀,以及他的遗书,有这样的描述:
张敏从华山回来,一进巷子,抬脚先跨进了平凹的门。平凹在床上躺着,一转身就哭了,说:“好张敏哩,你差点儿见不上我了。”
见平凹右手缠着纱布,张敏说,又是你惹事了,惹事是你,了事是你,你咋老是这样?说好好的上华山玩么——
平凹说,我确实是要上华山的,心急得像火烧哩,可是——他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纸。
张敏接过,展开,题头上是3个字:临行话。张敏飞快地看了,一共4张纸,是平凹亲笔写的遗书。
遗书写得楚楚动人,很有感情。谈到他和妻子的矛盾,谈到现有家产的分割,样样项项交待得很清楚。
纸上有明显的泪迹。
事情的经过很简单:那天早上,张敏一走,平凹慌得呆不住了。他催俊芳,俊芳说正煮鸡蛋,一会儿就熟了,拿上鸡蛋,到山上当干粮吃。平凹说,鸡蛋大家都带着,到山上不怕没你吃的。俊芳说,已经煮上了,快熟了,平凹就去扌通火,他希望加大火力。
俊芳紧拦慢拦,平凹的扌通条就下去了。说时迟那时快,炉煤轰然坍塌!俊芳就说了平凹几句,平凹就说不拿这鸡蛋了。
俊芳想,即已半熟,放下也就坏了。她把锅端到老党家灶房。老堂的灶房是柴火灶,大风箱一拉,几下就好了。
平凹见俊芳执意要煮熟鸡蛋,就来了气,他过来朝灶膛里浇了一瓢凉水。于是便吵架,俊芳哭了,是进城来最伤心的一次。
俩人一天都没有开伙,孩子还是由房东家嫂子管着。后来平凹就写了遗书。然后,他摘下屋内灯泡,手抓灯头触电自杀。叭一下,手被烧伤,人倒下来,扯断了电线……
我问张敏:“这遗书俊芳知道不知道?”
张敏答:“她不知道。”
我再问:“这遗书现在何处?”
张敏说:“在我手里。平凹要过几次,我没给。”
我说:“研究平凹十多年了,这事儿头一次听说。”
张敏说:“上海来了一个人,要出1万人民币买这个手迹,我怎么能卖呢?”
贾平凹自杀过?
贾平凹写过遗书?
我们从孙见喜的书中才得以知道。
其实,为夫妻间招猫斗狗、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而自杀,贾平凹你也太想不开了!你也太小心眼儿了!
自杀前还写遗书,贾平凹你也太冷静了!你也太理智了!
贾平凹千捌百字的遗书竟有精明的上海人出1万元人民币购买,贾平凹你的字也太值钱了!
(摘自《谈生论死》,张景然编著,中国盲文出版社2001年1月出版。)